冰镇AD钙奶

云烟

盐夕:


王橙←喻


心血来潮还一个15年的债,虽然债主已经跑路了


这种调调大概是没办法改了


以及,不是我闭眼吹,贵网站的敏感词真的是牛掰得上天(鼓掌



 


 


 


  在那个蝉鸣滔天的夏天,这个城市发生了一件喻文州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事情,滚烫的烙印将伴随着他今后的岁月,深刻而又疼痛,将刻骨铭心地融入血液。 


  这个城市很大,巨大的钢铁城市弥漫着浑浊的空气,日渐筑成的高楼大厦直插云霄,人之于这座城市渺小宛如尘埃,那件事情也很小,小得宛如一粒细沙,稍不留神便能从指缝间流走,随后消失在时光的长河之中。


  午后的教室弥漫着驱之不散的慵懒,喻文州的位置近窗户,细碎的日光懒散地落在他的脸上,阳光正好,他半眯着眼欲打盹,却在视线扫过斜上角的那个空位时猛然惊醒。


  那张课桌上的书本依旧摆放得整整齐齐,那支笔亦如昨日那般与笔帽相隔两地,那本小说依旧被压在课本最下端,一切如常,唯一不同的是它们丢失了主人。


  这时候有人拍了拍喻文州的肩膀,大大咧咧地嚷着:“看什么这么入神呢?”


  末了那人顺着喻文州的视线看去,霎时间便噤了声。


  对于同窗的反应喻文州觉得有点好笑,好笑之余又是三分无可奈何,下一秒他便听见耳边响起同窗的惊讶声:“还没放学呢,你收拾东西干嘛?”


  喻文州没有回应,背着背包离开了座位,把同窗的一阵不解抛在脑后,大步地朝着教室门口走去。


  他当了十多年的乖学生,像今天的举动却是头一回,却也没有半分手心出冷汗般的紧张,轻车熟路地在午后校园里拐着弯,走过人声鼎沸的球场,走过安静得唯闻虫鸣的图书馆,最后他在一堵高墙前停下了脚步。


  既没有玻璃片儿也没有铁丝圈,只是一面老旧而普通的墙,喻文州站在高墙跟前认真打量了一阵子,然后伸手攀着墙面、踩着凸起或略凹的砖块,动作利落地往墙端上攀,动作一气呵成,待他停下动作时已经来到了墙外没有朗朗书声的世界。


  毕竟也是逃课出来,当一身校服地站在警察局门前时意料之中地引来了不少目光,他尽力忽视掉那些黏在他身上的各种目光,很认真地看向一个年轻的小片警,他说:“打扰一下,我想找一个人。”


 


  最后他还是没有见到那一张温柔的笑脸,唯一收获的唯有回校后班主任那一张宛如黑面罗刹的脸庞,十七岁的少年并没有生出半分惧意,直视着班主任那双隐忍着怒意的眼睛,一字一顿、字字清晰,说:“嗯,是我的错。”


  然而在这所校风严谨的省重点里,班主任最后还是对这个平日里的掌中宝心软了,校规里的大过处罚没有落到喻文州的头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一千字的检讨。


  待喻文州写完时那千字检讨时已经是夕阳时分,球场上的高喊时不时飘入他的耳中,他抬头环视了教室一眼,视线最后还是落在了斜上角的那张课桌上。


  喻文州捏着检讨书起了身,走向那张课桌,触上桌面时只觉掌心一阵冰凉,与此同时一阵微风传过大敞的窗,夹着七分凉意划过他的鬓。


  五点三十分,对于一个夏天来说依旧是白昼,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着,喻文州来到办公室时那空荡荡的小空间里只有隔壁班那位新来的年轻教师在低头改着试卷,西斜的光芒洒在他那眼镜的金丝边上泛起细碎的光点,他埋头认真批改着试卷两耳不闻窗外事,就连喻文州掀起班主任桌上的书镇发出一声沉重声响也没有抬头。


  走出办公室时喻文州下意识地回头,他看见那眼镜的金丝边依旧泛着光碎,他莫名地想起了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长了一双顶好的眼睛,眸中像沉了一汪水,笑起来泛起阵阵涟漪扰得他心猿意马。


  他还记得她笑起来的模样,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就像会发光,惹得他心跳慢了一拍。


  想起她的笑容时,他忍不住也跟着她微笑,只可惜一切的美好回想都随着学校那该死的整点钟声而烟飞云散,眼前取而代之的是空无一人的冷清过道。


  不远处的教室门窗紧闭,门上的金属班牌此时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他甚至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在胸腔中回响。


  如果她不再回来呢?


  喻文州这样想着,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掌心中,剧烈的疼痛使得他猛然回过了神,眼前的一切再一次清晰起来,依旧是熟悉的教室,只不过比起平常少了许多东西。


  喻文州站在走道中遥遥望着教室门口,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与小民警的对话内容再一次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


  喻文州从来没有想到那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能够发狠到这种地步,他还清楚地记得平常教室里进老鼠时她总会尖叫得最大声,总会整个人缩在椅子上紧张地瞪大着眼睛,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总会令人忍不住心一软,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怀里。


  当他从民警口中得知事情过程后愣了小半天,这些天来的各种事情仿佛就在这一刻重合,天知道之前学校附近那个臭名远扬的黑餐馆被人砸了这事竟然是出自那个瘦弱得像小竹竿似的姑娘之手。


  学校附近有一家黑餐馆臭名远扬,偷狗卖狗肉人所皆知奈何没证据,附近居民怨声载道可惜也没个法子,结果前两天这家餐馆被一个无名英雄带了一伙人给砸了,当时喻文州还从班上人口中听了只言片语,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主角居然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


  喻文州记得自己愣了许久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她现在呢?”


  民警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之前不是和你们街道的人说过了吗,那个小姑娘已经被她的家人接走了。”


  喻文州闻言一愣,明明他并没有从对话中得到过多信息,却是没有缘由地心一慌。


  很久之后喻文州再回想起那时场景,才惊觉自己当时的直觉准确得吓人,一时间心慌意乱犹如战时兵荒马乱。


  后来喻文州再也不能在上课时偷瞄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姑娘了,她的桌子被清空后空荡荡得要命,和喻文州的心一样就像一片寂寥的大荒原。


  再后来那个位置有了新的主人,空荡荡的桌面上再次被摆满了课本,新主人坐在那儿用完了一支又一支的笔芯,只可惜再也没有一个叫做苏沐橙的小姑娘会坐在那儿托着腮望着窗外发呆了。


  一向不爱凑热闹的喻文州从苏沐橙的好友口中旁敲侧击了好半天,才得知了苏沐橙已经被接回了北京的爷爷家里,十有八九不会再回来了。


  而期末时苏沐橙也没有回来考试更是在某种意义上肯定了那个消息的准确性,考完最后一科后喻文州回到了教室,下意识地望向了教室中间的某个座位。


  然而并没有发生奇迹。


 


  苏沐橙不在的日子里夏日依旧是夏日,严冬依旧是严冬,除了喻文州的个子长高了两厘米,又除了他们的教室从四楼搬到了二楼,在此之外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偶尔喻文州还是会习惯性地抬头望向左上角的座位,即使再也不是那个位置亦不是那个人,但他还是很奇怪地留下了这个习惯。


  某天语文课时喻文州在桌子底下悄悄玩手机,无意中在某晚安博里看见一句话——“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那时候他便下意识地微微抬起了头,向左上角的座位望去。


  然而那时候的喻文州并不能未卜先知那句话在不久之后竟然能够一语成谶。


  他麻木地在题海中度过了高三上学期终于迎来了短暂得要命的寒假,考完试的那个晚上他被灌得迷迷糊糊后阴差阳错地答应了同学的北京行邀请,待他第二天清醒过来时想起自己答应的事以及旅行的目的地后只觉心跳的速率简直要人命。


  指尖触上了手机好几回,最后还是没有咬咬牙拨打电话拒绝这一趟旅程,喻文州把脸狠狠地埋进了暖呼呼的被窝后满脑子都是远在北方的那个小姑娘,明明许久未见,可她的眉眼却像烙在了脑海之中般无比清晰。


  喻文州只觉自己不是怂货,但他一遇上苏沐橙就像是冰遇上了温暖,浑身坚硬化成了一滩软水,就连去趟北京都需要扶着墙挪。


  所以当他和同学们在北京吃第一顿晚饭时抬头看见苏沐橙推门,那一瞬间他只觉自己整个人都浑身僵硬,连捏着筷子的指尖都快使不上劲。


  苏沐橙依旧是那个苏沐橙,她站在门前朝着包房内的旧同学们招手笑了笑,唇角微微勾起,笑容依旧软乎乎。


  这时一个与苏沐橙关系要好的同学立马站起身朝着苏沐橙小跑去,想必这位仁兄便是造成这个场面的‘罪魁祸首’。


  喻文州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右手握着筷子机械地夹起一片肉放进了嘴里,他嚼了嚼,可偏偏忘记了是什么味道。


  旧同学见面自然话题不少,更何况苏沐橙在班上一向人缘极好,坐下来只不过三两功夫便再一次和大家打成了一片,一群小年轻边吃菜边巴拉巴拉个不停,从南聊到北再聊到西伯利亚也不嫌烦,明明是极其没有营养的对话可喻文州偏偏偷听地十分起劲,最后他听见了苏沐橙笑了一笑,然后说:“我应该是考北京的大学。”


  他垂了垂眼皮,握紧了手里的筷子。


 


  从北京回来后的事情便按照着很俗套的剧情发展着,喻文州一头扎进了兵荒马乱的高三下学期,每天被题目压得喘不过气,划满了一张又一张草稿纸,扔掉了一支又一支废笔芯,最后终于迎来了最后的下课铃声。


  高考的最后一天依旧下着雨,喻文州穿着人字拖踩着水走出了学校,最后他还是回头看了看这个待了三年的地方,突然发现它连校门口都是那么可爱。


  填志愿时喻文州像很多言情小说里一样俗套,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北京的大学,那是一间很对得起他的分数的学校,教学质量以及声誉都在国内前列,以及离她更近。


  喻文州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有多喜欢苏沐橙,他曾经妄想着让时间冲刷掉一切来证明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暗恋,可即使时间走得再快,记忆中的她却一点儿也没有淡去,反而沾上了浓烈的色彩在他心里盛开了花。


  对苏沐橙的这份喜欢以至于他在考完试后的假期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北京作为旅行的第一站,这一次他没有再当犹犹豫豫的怂货,而是独自一人带着行李毫不犹豫地踏上了高铁列车。


  抵达北京后喻文州第一时间便掏出了手机很刻意地发了一条朋友圈,大概就是自己一个人来北京啦有没有小伙伴能够带他玩玩云云,实则上他并没有几个北京朋友。


  当收到苏沐橙的消息时喻文州终于松了一口气,事情确实如他料想般发展着,他很顺其自然地与苏沐橙约了宵夜,两小时后他与苏沐橙在某间店门口顺利会师。


  苏沐橙站在他身前微微抬头看着他,眼睛笑起来像两道弯月特别好看,她朝着喻文州眨了眨眼,说:“你想吃什么?”


  喻文州扯了扯她的背包带子,便把她往店里带边应道:“你定吧,毕竟我人生地不熟。”


  苏沐橙跟在喻文州身侧低声地笑了笑,应道:“好呀。”


  那一次宵夜吃得喻文州撑得快要扶墙,他望着满桌狼藉打了个嗝,然后抬眼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苏沐橙,只见她正微微低头仔仔细细地吃着烤串上的肉,那模样特别认真、特别好看。


  刹那间喻文州突然觉得这一切有点儿不真实,心心念念的姑娘终于不存在于梦里了,而是真真实实地坐在自己面前,认认真真地吃着烤串,眼角带着微微笑意。


  他很耐心地等着苏沐橙吃完,然而天知道这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怎么这么能吃,喻文州便坐在她的对面偷偷地瞅了小半天,瞅得他都快打哈欠时苏沐橙终于吃饱喝足了。


  苏沐橙看着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光顾着打游戏忘记吃晚饭了,饿惨了。”


  喻文州也看着她,说:“以后好好吃饭。”


  苏沐橙点了点头:“希望别吓着你,我平常真的不吃这么多。”


  喻文州也点了点头,正想要开口说话时突然被苏沐橙的手机铃声打断,喉咙里的话因为这一打岔全给咽了下去。


  苏沐橙不好意思地朝着喻文州点了点头,随即便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她对着话筒“嗯”了几声后便露出了一个笑容,喻文州看在眼里只觉那简直能够用心花怒放来表达。


  挂掉电话后苏沐橙问道:“你的酒店在附近吗?”


  喻文州点了点头:“很近,就隔了一条街。”


  “需要送你一程吗?”


  “不用,我走路就好。”喻文州顿了顿,迟疑了几秒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那通电话是家人催你回家吗?”


  苏沐橙摇了摇头,嘴角上挑的弧里盛满了笑意,她说:“不是,是一个从小很照顾我的兄长,说要来接我。”


  喻文州忍不住轻轻地挑了挑眉,一时间竟然词穷不知道该接些什么话好,犹豫再三后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嗯,那我陪你等到他来,留你一个女孩子在这儿不太好。”


  苏沐橙这会儿正低头捏着根签子玩,喻文州话音落后她抬起了头看向他,笑着:“老同学你真的太好人了。”


  “毕竟老同学啊。”


 


  那是喻文州第一次看见王杰希,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如果能重来,喻文州大概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赶紧埋单走人,当他看见苏沐橙揪着王杰希的衣角一步一步走远时,心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


  他站在店门口望着车尾灯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远方路口,这时他才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眼神这种东西十有八九不会骗人,喻文州也自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位置的暗恋者,千言万语在心头交织成网将他层层套牢,奈何他连挣扎的底气都不能拥有。


  明明只是几分钟的交集,可喻文州却看见了太多,王杰希对苏沐橙太过于好,好得能够用宠溺来形容,而他们彼此的态度亦是相互的,苏沐橙看得见王杰希对她的好,让她能够心安理得地依赖前者。


  喻文州不是傻子亦不是呆子,他对待题目的精明亦体现在了对待爱情上,他一眼便看出了太多的可能性,看得太透反而作茧自缚。


  他能够作茧自缚,他也清楚自己不能够破蛹成蝶,明明是一个聪明得要命的人却偏偏给自己画了一个圈。


  喻文州迎着夜的微风朝着酒店走去,夏夜有点儿凉。


 


  喻文州的本意只是希望能够与苏沐橙靠近一些,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能够与苏沐橙考上同一所大学,距离由天南地北缩短到了近在咫尺,只可惜现实并没有因此更近一步,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朋友圈互不交集,平日更是甚少交集。


  不过他们向来都是如此,还是同学时只不过是半熟关系,普通同学情谊不深不浅,再后来的缘分也只不过是巧合或者故意而为。


  喻文州的大一生活也忙碌地要命,学校之大更是让他们互相错过,原本想着近在咫尺了能够拥有更多的未知,然而事实上他们自入学后确实一次也没有遇见。


  直到大学第一年的冬天时喻文州心血来潮想要吃火锅,他独自一人前往了离学校最近的火锅店,却在火锅店门口遇见了一位老同学。


  苏沐橙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可爱得要命,她朝着喻文州招了招手:“……好巧。”


  喻文州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她的身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好巧。自己一个人?”


  “嗯。”苏沐橙点了点头。


  “我也是。”喻文州看着她,“干脆搭个桌吧。”


  苏沐橙点了点头,说:“好呀。”


  一个人的火锅变成了两个人的拼桌,喻文州自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家,奈何真正坐在她身旁时却破了功,明明心跳快得要命还要装出一脸若无其事的淡定从容,今年的小金人不颁给它都是十成十黑幕。


  ……


  “吃肥牛吗?”


  “吃。”


  “香菇要不要?”


  “要。”


  “要不要再叫一碟肉?”


  “不要了吧,有点儿撑。”


  ……


  喻文州给苏沐橙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却被她不动声色地悄然夹回,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菜时喻文州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他哑口无言,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做出怎么样的表情。


  苏沐橙是一个多聪明的人呀,以前还是同学时她的一颗心更是把班里的人际关系看得透切,或许她早就看出了自己喜欢她,又或许并没有。喻文州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是前者那真的是太糟糕了。


 


  那次火锅偶遇之后一切又恢复平常,喻文州依旧不会在校园里碰见苏沐橙,似乎他们早已在不经意之间将对方的所有痕迹巧妙地避开。


  彼此的朋友圈里照常刷新着对方的动态,但谁也不是谁的谁,亦没有理由去打扰对方。直到跨年前夕喻文州才狠了心选择向前跨出新的一步,他怀揣着百分之一的可能点开了苏沐橙的名字。


  电话接通后一阵嘈杂传进了喻文州的耳朵里,也不知道对面究竟在闹腾些什么,以至于第一次说出口时苏沐橙压根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很多事情总是勇气在消退,第二次时往往不如第一次时那般勇敢与无畏,喻文州犹豫了三秒后才再一次将那句话问出了口,只不过已添了几分底气不足与无望。


  他问:“我能和你一起跨年吗?”


  她说:“抱歉,有约了。”


  在她的答案出口的一刹那,喻文州脑海里便浮现了一个身影,而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并没有出错,三十一号晚时与舍友一起参加跨年的喻文州在人海之中偶遇了苏沐橙,她微微仰头对着身边人笑着,眉眼弯弯,软乎乎的笑意毫不吝啬地全给与了身旁人。


  他们之间隔着人流,明明几步之遥却像隔着银河。


  最后喻文州还是没能靠近苏沐橙,他眼睁睁地看着苏沐橙拽着王杰希的衣角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最后随着人流消失在了跨年的人海之中。


  喻文州抬头望着楼梯尽头的人们,他眨了眨眼,没有眨出奇迹。


 


  大二的时候喻文州才第一次在学校范围内见到王杰希,后者面带微笑地站在台上接受着万众瞩目,整个人被光束笼罩着,又像是他在发着光。


  喻文州坐在台下微微仰头地看着王杰希,只见这个知名学长正从容不迫地进行着演讲,望着台下微笑着,意气风发。


  至于那场演讲中王杰希说了什么内容全被喻文州给忘了,他只记得那个人便是苏沐橙喜欢的人,他不聋不瞎,而爱情亦骗不了人。


  喻文州自此之后便与苏沐橙真正意义上少了联系,他不会再去刻意关注苏沐橙的动态,亦不会去过分留意关于她的消息,他用着自己的方式发了狠地想要将苏沐橙忘记。


  而喻文州的躲避无疑是很成功的,后来他就连得知她要出国了这件事都是从朋友之口中无意得知,然而他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到了登机日期,在她出发那天喻文州还特意地在日历上用红笔打了一个勾,然后他放下了红笔,从柜子里翻出了一盒泡面。


  苏沐橙坐在飞机里系上安全带时,喻文州正在宿舍里吃泡面,调味料有点儿腻,难吃得他想要直皱眉。


  在喻文州吃下最后一口泡面时他的室友推门而入,操着一口被京化的川普嚷着:“今天食堂有那什么包子。”


  喻文州皱了皱眉,回喊道:“你说什么包子?”


  “就是你很喜欢吃的那个!”


  或许是那盒泡面实在太难吃,喻文州觉得实在有愧于自己的午饭,心生愧疚的喻文州决定泡面再千里迢迢去一趟食堂犒劳自己,不久之后他便穿着大裤衩坐在热火朝天的食堂里,嘴里嚼着她很喜欢吃的冬菜包子。


  喻文州吃完冬菜包子后在食堂里给苏沐橙打了一个电话,他想告诉她今天的冬菜包子做得特别好吃,她没吃着真的是亏大了,奈何冰冷的女声告诉他对方已关机。


 


  没了苏沐橙的校园似乎也没有太大变化,喻文州反而在其中找到了当年高中时的影子,只不过两者之间实在有太多的不同,所有的一切在悄然间早已渐行渐远,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已悄然变成了遥远的银河。


  后来喻文州获得了一个加拿大交换生名额的机会,他看了那白纸黑字看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


  工作后他很快迎来了一个北美工作的机会,条件成熟不艰苦人人羡慕,可最后他还是在一片不解中摇了摇头。


  他的勇敢与无畏依旧存在,且在他的工作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亦不再是当年那个犹豫不前的小怂货,只是他从不打毫无胜算的战。


  后来喻文州自立门户,在公司的办公室内与好友兼合伙人一起打游戏途中等待复活时阴差阳错地点开了自己的朋友圈,一条新的动态跃进了他的眼前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在旧同学的婚宴九宫格照片上喻文州一眼便看见了正笑得灿烂的苏沐橙,无名指上点缀着星光,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她依旧如当年那般动人。


  那是高二的一个午后,她抱着一袋零食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室,结果却与喻文州在教室门口发生了‘交通事故’,喻文州蹲下身子与手忙脚乱的她一起捡着散落在地上的各色零食时无意中与她四目相对,她惊慌失措地睁大着眼睛,与他对视了三秒后突然勾了勾嘴角,朝着他绽放了一个微笑。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同学,对不起呀。”


  她笑着,笑意灿烂,犹如那一年盛大的夏天。


  喻文州垂了垂眼,轻轻地将手机翻了个面,正面朝下,如同一场无声的告别。


  然后喻文州便再次投入了游戏的厮杀之中,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好友惊恐的声音:“你怎么打着打着游戏就哭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队友太他妈智障了。”


  “第一次见你滴眼泪,太吓人了。”


  “闭嘴啊你!”


  喻文州说着,还恶狠狠地挑了挑眉,最后一滴眼泪落在键盘边上,悄然渗入了时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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